拥有四季的家

香山飞鹰 · 发表于 2016-3-18 18:41:22

　　“长大后，踏上火车的那一刻还没有意识到，从此后，故乡只有冬，再无春夏秋....”禹禹独行的背影，悠长悠长的道路，吱吱作响远去的汽笛声，在秋高气爽的季节，独自一人，追逐着年轻的梦想，青春的召唤，踏上了异地求学寻梦的旅程。不曾想，这一离开，就是整整八年。八年里，家在我眼中成了远方，在我的心中成了思念，在我的梦里成了常客。

　　如春的季节，总怀念在绿荫映的草地上躺着的情节，阳光像母亲温柔的手一样给我温暖，春风像姐姐的歌一样给我温馨，空气中清新的芬芳带着甜蜜的味道，一切的一切都使我沉醉。使我异常怀念的还是春天长在山上的“特产”：三月山上的毛香就有了，满满的一山头，提着提篮，采得满满的，然后洗净，揉成团，加上面粉、作料，点上事先炒好的自己养的黑猪的肉丁，用大锅蒸上满满一笼，喷香喷香的毛香粑就出笼了，送给左邻右里，邀上熟识的亲朋好友，喝点酒，炒点菜，再谈点家长里短的，浓浓的乡情就有了;雨水充沛的时节，山上最多的是蘑菇，湿漉漉的，新鲜的，采蘑菇的人，拿回家，煮一大锅蘑菇汤，炖点肉，奇味无穷，不过要小心的是山上的蘑菇不是所有的都能煮来吃，要学会区分，不然辛辛苦苦的满载就会因为一个毒蘑菇而泡汤了。

　　夏天的热和全国其他的地方别无二致，但热的是身体，不热的是心。安庆人的心是淡定的，早起上山下田干点农活，回来吃顿早餐，晌午的时候，家里面的家务都基本拾掇干净，又去忙着午饭，午饭吃完，一天的主要活动也来了——打牌，年纪大的人的钟爱，输赢不过百，四个人扎一堆，下午炎热的4个小时就这么度过了。傍晚的时候，又要忙碌起来了，地头田间，给蔬菜浇点水，除点草，施点肥，打点农药，就这么一忙碌，整个园子的蔬菜就齐了，整个季节的蔬菜都有了。日出而做，日落而息，古朴而醇厚的田园，给我的是一种闲适安宁的氛围。

　　秋天的家是黄色的，是忙碌的，是风尘仆仆的。节奏一下子从夏天的自行车变速到了小轿车，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，田里的稻子是一年的希望，不是说承载的是家庭的希望，而是一种对收获的渴望，大半年的精心呵护，为的就是秋天稻谷的飘香，这也是几千年来，农村人的守望。于是，收割变得圣洁而庄重，装袋，扛着回家，选在大太阳的日子里，在院子里、屋顶上晾晒，把稻粒里的水分晒掉，能保存到来年。有富余的人家还会送一些自己种的稻子给在远方大城市的子女们，让他们尝尝家乡的味道。尽管这一段时间是忙碌的，是灰尘弥漫的，是汗味岑岑的，但也是满心喜悦的，富足的，散发光芒的，会为好收成而高兴，也会为来年的收获而精心准备，还会为了损失而懊恼不已，人生的百味不就这样吗?

　　冬天来了，冷也来了，秋裤、毛衣是必不可少的装备，但即便是这样，你还是会觉得“无微不至”的寒冷无孔不入，如影随行。于是躲在家里，躲在屋子里，躲在火盆面前，于是“千山鸟飞绝，万径人踪灭”，人不见了，田野里留守的是秋天剩下的“残羹冷炙”，到处是枯败、萧索、荒凉，偶尔的一声狗叫，“一犬吠形，百犬吠声”，一连串的动静，打破了原有的宁静。这种宁静在年关将近时是没有的，因为有人回来了——那些年初外出打拼的，男的女的有的还带着以前不曾见过的小的回来了，大包小包的，吃的用的喝的在这边没见过的都带回来了，于是这安静的小山村一下子又活过来了，热闹起来了，杀猪，吃酒，摆白，走家串户，话里话外，一直延续到下一次离开的时候，冬天就是在这样分分合合的情节中，在这样冷清热闹的氛围中轮回了一年又一年。

　　季节的轮转，家的想念不变，不管身处何方，不变的根在这里，魂在这里。今年的我，辞掉了异地的工作，回到了熟悉的安庆，熟悉的地方，熟悉的语言，熟悉的食物，熟悉的一切，可能在远方的我变得和这里有点不那么和谐，但我会融入，融入到家的地方，融于到有四季的家，再也不用只在回忆中温存了，于是在回想起以前的一首小诗：

　　《那一方》

　　走过很多的地方

　　留着我的人的是满路的芬芳

　　而我的心

　　她永远只在那一方

　　我只想说，八年的分离让我更懂得家的可贵，从此，我再也不轻易和你说分手——家。(作者：徐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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